静止的群山倒影被你击碎了,水花融于涟漪。上一次野泳,还是在小时候了。那一刻你觉得自己被时空流放了,再次变成走失的孩子,在水中嬉戏,逐乐贪欢,乐不思归。借着浮力,沙夏老是试图用双肘托住你,你挣脱。“最讨厌公主抱。”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。纠缠了两次,沙夏放弃。
后来每到无法入睡的夜晚,回忆这趟旅途、这些细节,沙夏感到预言在黑暗中微笑。
还有三天就要回国的时候,你们在楼下的独立放映馆看了一部黑白片——IDA[9]。极静、极细腻的波兰电影,井中捞月式的叙事。走出小小的放映厅,你们谁也没聊关于片子的事。你显然困了,上楼回家睡了个午觉;而沙夏独自在院子里散步,晃荡。
口袋里的电影票还没丢,他突发奇想,走进咖啡店,借了笔,在票的背面迅速写下几行字。他把票卷成香烟似的小筒状,捏在手里。端着咖啡,他在附近兜兜转转。